人到中年,生活的答案昭然若揭,忙碌是永恒的主題。
上周六加了半天班,惦記著臨近過年,父母家的衛(wèi)生無人打理,在單位匆忙吃口午飯,急赴娘家灑掃庭除。
父母已經(jīng)很老了,都年過八十,飲食作息勉強還能應(yīng)付,細(xì)微瑣事實在力不從心。但他們心疼孩子,覺得自己的老邁成了我的負(fù)累,一個手忙腳亂地整理我刷洗過的東西,另一個腿腳不好,倚門看我忙碌,我干了多久,他就看了多久。
這周終于雙休,我打電話讓他們來家里洗澡,因為我家衛(wèi)生間寬敞,暖氣也好。我說讓姐夫開車去接他們,但他們堅持要自己來,在嚴(yán)寒的三九天,兩個人一前一后,拖拖沓沓,臉上洋溢著孩子般滿足的笑容,竟如赴繁華盛宴一般。
落座,我媽說,那天你走后,你姜姨問我,晚上怎么沒見你下樓鍛煉呀?我說,姑娘來了,給我收拾家呢!還給我買了愛吃的豆包呢!你姜姨沒女兒,聽了好羨慕呢!今天我走前特意給她打電話了,告訴她我來這洗澡吃飯,讓她也別等我了!
我不禁失笑,我說您怎么變成小孩子了???家里來誰了,去哪了還用跟別人匯報???我爸說,你聽不出來,你媽就是在炫耀啊!
我真的笑不出來了。我一直認(rèn)為,父母養(yǎng)大我們姐妹三人,中間經(jīng)歷了很多辛苦,如今我們過得都很平庸,生活上沒有大富大貴,事業(yè)上也沒有飛黃騰達(dá),對于父母同齡人的子女,不知遜色了多少,自然也沒錢沒閑,陪父母出國旅游,或者提供給他們更優(yōu)裕的晚年生活。我一直覺得他們是失望的,只是不說。
可是,爸爸媽媽的笑容不會騙我,他們不再澄澈但充滿慈愛的眼神不會騙我。對他們來說,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,孝順就是最舒心的回報。如果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成為他們炫耀的資本,那么我愿這種陪伴能久些,再久一些。